徒崖

耽于爱与酒的混沌处(见置顶)

【DH】Love Story

OOC严重,一发完

——————————————————————————————————

“今天摩金太太那儿好像不要钱似的,”门被打开一条小缝,刺骨的寒风携卷着细碎的雪花遛了进来,开门的人忙不迭地把门掩上,“不如这个月我拿了薪水去脱凡成衣店帮你看看。”

 

“魔法部发给你的那点儿薪水估计你连根鞋带都得分期付款。”坐在壁炉边的金发男子抖开报纸,把自己往沙发里缩了缩。“离我远点,你衣服上的雪都沾到我身上了。”

 

“我去古灵阁取点,今年冬天可真冷啊,真怕把你这个小少爷冻坏。”哈利把自己的大衣抖落两下,轻轻地拍了拍粘在上面的冰渣子,然后顺手挂在了门旁的衣架上。

 

报纸的头版是一张照片,排着队的食死徒被运往阿兹卡班,空中漂浮着的是一排排噬魂怪。哈利坐在德拉科对面,笑嘻嘻地用手戳了戳那张照片。

 

唰——报纸被用力地放下,露出隐藏在报纸之后德拉科面无表情的脸。

 

“别来惹我生气,疤头。”

 

窗外边儿飞过一只黑色的大鸟,哈利定睛一看是只瞎了左眼的红眼鸦,他伸手把放在小茶几上的碎面包屑撒了出去。红眼鸦在屋檐盘旋两圈才肯落到露台上,用完好的那只眼戒备地盯着哈利,空洞的红色死死地瞪着他,就连低头啄食也一直看着前方。露台之外是死灰色的冬天,没有丝毫生气的树枝突兀地向着天空生长着,像立着的刀斧,又像贯穿天空胸骨的朗基努斯之枪。

 

“Incendio!”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魔杖尖端发出的光直直冲向正在啄食的红眼鸦,顷刻间一股带着青色的火焰便在鸦类令人厌恶的呀呀声中升起。红眼鸦不断挣扎着拍打自己的翅膀,想要飞离吞噬它的火焰,可是它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连火都是冷的,哈利有些担心这个冬天了。他把露台的门关上,有些无可奈何地转向那个若无其事的人,“你就不怕伤到我吗?就你现在这个准头。”

 

“是吗?”德拉科眯起自己淡灰色的眼睛睨向哈利,反倒笑了出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完德拉科拉上窗帘,把这个让人头疼的疤头压在了落地窗上。

 

哈利是在一个月前把德拉科带回的老宅。到底是旧情人,余情未了,新欢未至,哈利就因为心底那一丁点儿余烬未熄的心思就把德拉科带回来了。

 

哈利把他领进门的时候心里还犯嘀咕,昨天才刚把人家爸关进阿兹卡班还把别人家给封了,今天就把人领进门,这听起来可真像是公报私仇。德拉科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冷着一张脸,比脸更冷的是他只穿着一件薄毛衣的身体。

 

哈利有些心疼这个分手几年的前男友,他哪儿受过这种罪,哈利回想还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里,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分手,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一直被别人捧在手掌心里头,连亲吻都像是德拉科降尊纡贵施舍给他一般。想到这里,哈利心脏就有些疼地缓不过来,用力地缩了缩,他连忙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系到德拉科的脖子上,手指碰到对方冰凉的脖子,觉得不够又把大衣脱了下来给他套上。

 

德拉科也不拒绝,只是沉默地盯着哈利。也许是经历了一夜之间的大起大落,所以性格变得有些乖呢,哈利这样安慰自己,决定回到家之后好好地和德拉科说清楚发生的事情,然后……

 

哪来什么然后?哈利自嘲地笑了笑,不过都是看一步走一步。

 

可等他被这个小可怜压在床上予取予求时,哈利才回过味来。

 

“今天魔法部又给我寄了一张传票。”德拉科从后面环着哈利,语气里带着情事过后独有的慵懒,“真像甩不掉的臭虫。”

 

“你还没有习惯吗?”哈利叼着一支烟侧身翻着手里的卷宗,“这次又是什么?藏匿食死徒还是收藏违禁物品。”

 

“我倒是无所谓,倒是他们都把信寄到这里来的,看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人尽皆知了?”

 

“关系?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哈利把摊在床上的通缉名单扔进床头柜,“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马尔福。”

 

德拉科不说话了,额头皱起的线条像极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我就开个玩笑我的小少爷。”哈利掐了两把德拉科瘦削的脸,“我就算和你非法同居怎么样?”

 

德拉科哼了一声,翻身把大半的被子卷走,闷声装作睡着了。哈利看着自己光着大半边的身子也乐了,掀开一个被子角挤到德拉科背后蹭了两下,然后抱着他睡着了。

 

“我完全不懂你为什么要和他厮混在一起。”罗恩把一沓弹劾信扔在办公桌上,“你知道有部里有多少人说你行为不端和隐性罪犯混在一起,甚至有人怀疑前几次抓捕行动的失败是因为你把消息泄露给了他。”

 

“隐性而已,还没有确定凭什么给他定罪?”哈利把信一把丢进了壁炉里,“都把他从马尔福庄园赶了出来都无济于事,拿什么给他定罪?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公报私仇。”这是第几个人这样说了呢?哈利有些恍惚,这怎么算是公报私仇,不过就是恃爱行凶罢了。

 

“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的生活。”哈利说:“不要让我再看见在我家附近有我的部下好了吗?你们总是在我住的街区活动让我以为你们想给我一个惊喜。”

 

罗恩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他心里清楚大部分人都是他打着保护哈利的名头调过去监视布莱克老宅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期盼能隐藏多久,只是没想到哈利这么快就发现了。

 

“圣诞节快要到了,我们都平平安安的,怎么样?”哈利将双手聚拢哈了一口气搓了搓,“这个冬天太冷了,我都不想动弹了。”

 

“是呀,是挺冷的。”罗恩看向摆在桌上的欧石楠,因为它的主人的不上心,枯萎的根已经和开裂的土连在了一起。哈利顺着罗恩的眼神看见了这盆等待着死亡的植物,抽出魔杖在花盆的边缘点了点,奄奄一息、垂着头的欧石楠竟然盛开出了妖异的粉红色小花,小花依附在干枯的枝上,说不出的怪异。

 

“这也许是这个冬天最亮眼的颜色了。”哈利把压在文件夹下的纸条抽了出来,上面用烫金小字印着”wilfitt and Tatting’s”。

 

“你确定要做这个衣服吗?”脱凡成衣店的老板是位看起来有些严厉的女士,总是让哈利联想到变形课上的麦格教授,“虽然我们已经接下了这笔单子,可是我们店子之前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订单,还是两件!”

 

哈利把刚从古灵阁取出来的加隆垒在柜台上,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像个暴发户一样的挥霍。“我要最好的料子和丝线,最熟练的匠人替我将每一个细节都缝制好。我相信贵店能做到这几点,是吗?”

 

“当然。”

 

从脱凡成衣店出来后哈利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只是顺便去了魁地奇精品店看了看今年新出的扫帚,那样流畅的线条让哈利不禁回想到他曾经追逐金色飞贼的那段日子了,:那时他有几个无话不谈的好友,有一个偶尔别扭的恋人,有手忙脚乱的晚会,有不想面对的学业,有飞翔的快感,有追逐的喜悦。现在他站在橱窗前看着他的年少岁月,曾经拥有过的从他的指尖溜走,现在的一切他都抓不住。

 

“我这是怎么了?”哈利冲着橱窗里的倒影呲着牙笑得很难看。

 

“我回来了。”哈利提着一个大包裹打开了门,德拉科正坐在桌边等他吃饭。

 

“你去买什么东西了?”

 

“我给你看看我找到的!”哈利迫不及待地想向德拉科献宝,长条形的包裹被拆开了一个尾巴,露出了一根长柄。

 

“光轮2000?”德拉科伸手接过,“我记得你以前那把不是在三年级的时候已经断了吗?”

 

“是啊。”哈利抚摸着光轮2000崭新的柄身,“所以我买了一把新的。”

 

“你最近总是喜欢提一些过去的事情。”德拉科不甚在意地喝了一口汤,“都过去了。”

 

“是吗?”哈利把摆在桌上的扫帚包了起来交给了站在一旁服侍的家养小精灵。

 

“你还不坐下来吃饭,天气这么冷,都快凉了。”德拉科催促了几声。

 

哈利看向窗外步步逼近的冬天,远处的屋顶上停了几只黑色的大鸟。

 

“今晚我能抱着你睡吗?我冷。”哈利说。

 

德拉科舀汤的动作顿了一下,“可以啊。哪天晚上我没有抱着你睡呢?”

 

“有时候,晚上醒来你总是缩在旁边。”哈利说:“你有起夜的习惯你自己不清楚?”

 

“我真不知道。”德拉科回答。

 

德拉科睡前有看书的习惯,等到哈利上床的时候德拉科已经是拿着书半梦半醒的状态了。

 

“我想听你说个故事。”哈利趴在德拉科肚皮上瓮声瓮气地说,“睡前故事,就一个就好了。”

 

德拉科把头搭在床沿上,斜着身子躺着,“你知道The Frog Prince的故事吧。”

 

“知道,你不会要给我讲这么老套的故事吧?现在连三四岁的小孩子都会说这个故事了。”

 

“是的也不是。”德拉科抚摸着哈利的胸膛,“王子有一个仆人叫做亨利,他从小就服侍着王子长大。”

 

“他看着王子从一个学步的婴儿变成一位英俊的少年,他为了有着这样一位主人而感到自豪。”

 

“可是有一天王子被邪恶的巫婆变成了青蛙,除了邻国的小公主谁也不能解除这个魔咒。变成青蛙的王子就这样隐藏在肮脏泥泞的池塘边,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现在丑陋的模样。”

 

“亨利就躲在树梢上,草丛中,学着王子最爱的清晨的鸟鸣陪伴着他。可是王子还是整日闷闷不乐,亨利也跟着王子日夜煎熬,他的胸口套着三个铁箍,因为亨利害怕他的心因为悲伤而破碎。”

 

“那天公主来到王子身边给了他承诺并且吻了他,王子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亨利驾着马车来迎接他的王子。”

 

“亨利看着王子和公主是那样幸福,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他胸上的三个铁箍崩开,掉在了地上。”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亨利在王子的幸福中死去。”

 

哈利往上爬到了德拉科胸口,扒在他的心脏的位置。“这真是个不好的睡前故事。”

 

“是啊,我的哈利王子,该睡了。”德拉科低下头吻了吻哈利的头顶,把被子罩在了他俩的身上。

 

平安夜,傲罗办公室今年的最后一场抓捕行动。

 

哈利订了一只大火鸡送回老宅,一边想着:“德拉科应该准备好了蛋糕,这次活动结束回去还有口热饭吃。”,一边对着对面戴着面具的食死徒发射了一个刀砍咒。

 

“你他妈能不能专心一点?”罗恩冲上前去掐住准备拿牙齿咬他的魔兽的脖子,直接用膝盖冲着那玩意的丑脸来了一下。

 

“你不懂我这种孤家寡人最害怕这种节日了。”哈利笑着挡着了身后狼人的袭击,“而现在我们赢了。”

 

PLAN B,哈利根本没有打算把抓捕重心放在几个已经知根知底的码头上,原先的人员部署不过是个障眼法,造成魔法部部署空虚的假象,然后他就可以——

 

“一举抓获。”罗恩踹了踹脚边半死不活的人,“现在魔法部估计没人敢说你闲话了吧。”

 

“或许——要知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大麻烦。”

 

“啧。”罗恩丢给他一个包裹,是脱凡成衣店寄来的。“两件定制衣服,还是男式的。我没偷看!是那上面本来就写着的。”

 

“那就祝我今晚成功?”

 

“当然,愿梅林保佑你。”

 

哈利赶到家时钟声还未敲响,德拉科坐在长桌前等他。

 

“火鸡呢?蛋糕呢?我的平安夜就这样?”哈利抱怨着抽出德拉科对面的凳子坐下。

 

“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哈利决定顺着话头接下去。“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把我带回来?故意把计划泄露给我的吗?”

 

“是啊。”哈利越听越糊涂,他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觉得这个平安夜糟糕透了。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对吗?”德拉科俯身靠近哈利的双唇,“恃爱行凶?”

 

“我本来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德拉科脸上浮现出一丝悔恨,“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捂住脸,手上全是血糊得自己满脸都是,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耍赖。

 

“我爱过你德拉科,我曾经把你放在我的心尖儿上,所以我可以用这份爱把你杀死。”哈利把放在床头柜里的卷宗拿到桌前,翻开的第一页满满的罪行。

 

“支持黑魔王,使用不可饶恕咒致人死亡,违规收藏高危险性黑魔法物品,与攻击性强魔法生物交往甚密。”哈利默默地读着:“以非法手段帮助食死徒逃脱抓捕,刺探傲罗抓捕计划。”

 

“德拉科▪马尔福,建议移交阿兹卡班处理。”哈利翻到卷宗的最后一页,“我曾经想放过你,德拉科,可是你偏偏要在睡梦中呼唤我的名字。”

 

“所以——”德拉科嘲讽似的开口;“玩弄傲罗办公室主任感情要判什么刑?”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破碎的落地窗见证了一切。昨晚还互相取暖的两人顷刻间便拔出魔杖针锋相对。

 

“一忘皆……”“钻心剜骨!”

 

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一个人被魔咒重重地击中飞出了露台,枯瘦的树枝像劈开天空的刀斧又像朗基努斯之枪刺破了那人的心脏。深冬的树枝看起来粗壮实则内里已经空荡,挂在树上的人没一会儿便摔在了雪地之中,鲜血从他的身下淌出像开一朵朵妖异的欧石楠。

 

一件寿衣披到了躺在血水中的人身上,针脚细密,用料讲究,一看就是出自脱凡成衣店。

 

“好多……好多血,啊嗯。”大口的鲜血从破裂的伤口涌出,“你看着我!哈利!至少这个时候看着我!”

 

哈利蹲在德拉科的身边,替他把嘴角不断涌出的血丝擦拭去。

 

“你现在……你现在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有没有一点感觉到报复的快感?”德拉科的手想要抚过哈利的脖子却被他侧身躲过了。

 

“有一点儿,不算太多。”哈利笑了笑:“不过也足够我乐上一阵了。”

 

“那就足够了。”德拉科也跟着笑了,“我觉得我胸口的铁箍……崩开……”哈利看着德拉科紧握着的手无力地垂下,然后再无声响。

 

你留在世界上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一个无聊故事的台词。哈利用脸蹭了蹭对方的头发,“我也是的。”

 

当——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哈利站起身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邻居家,那里有火鸡,蛋糕,小孩的欢声笑语。他本来也可以拥有这一切的,现在他只能守着一具死尸等着他的朋友来接他度过一个单身之夜。

 

咯噔,哈利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挪开自己的左脚,蹲下来仔细查看。是一只金戒指,印着马尔福家族的徽章,哈利瞥到另一丝金光,他知道德拉科手上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他蹲下来把这只戒指捡起来,对着光可以看见戒指内侧印着两个字母”H.P”。

 

“我也许真的搞砸一个平安夜了,不,现在是一个圣诞节了。”哈利有些恍惚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曾经的爱人。

 

“这本来该是一个爱情故事的。”


评论(15)

热度(161)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